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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后,河南村民任强在自己的坟墓上安装了摄像头。新京报记者魏芙蓉摄
(新京报记者魏芙蓉王瑞峰实习生郑丹)
编辑胡杰校对郭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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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岁的张云看到亡妻的棺材,吓得全身瘫痪。
棺材的前盖被锯开,尸体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棺材。棺材外面,他妻子的裹尸布上覆盖着薄薄的泥土,他没有时间喝的矿泉水、尼龙绳和胶带散落在周围。
这是河南省的一个地方。2017年以来,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许多乡镇频繁发生尸体盗窃案件,被盗的骨头都是女性。在村民们自己统计的一份盗窃清单中,有14户登记在册。截至2019年10月,只有三个家庭找到了名单上的遗骸。
记者了解到,这些被盗尸体大多流入河北、山西、陕西等地,并被卖为殷婚。
阴婚,又称鬼婚,是指一个死去的单身男子或女子带着一具女尸(男尸),双方以夫妻的名义共同埋葬。据专家介绍,鬼婚在中国古代是一种古老的习俗。这种现象自殷商以来就一直存在。现在它已经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
2018年5月14日,邢台县公安局收到《公安部关于对& 34案新发现犯罪嫌疑人进行调查控制的通知》;12、23和34;调查一批涉嫌盗墓、侮辱尸体的犯罪嫌疑人。
《新京报》记者实地走访发现,在案件背后,一个由需求者、寻找尸体来源的中介和偷盗尸体的实施者编织的销售女尸的地下黑暗网络正在启动,这孕育了巨大的利益链。
两年内有14具女尸被盗
这是河南南部的一个小镇,人口不到10万。张云妻子的尸体被盗的消息在镇上流传开来。很快,公安机关收到了更多的报告。
杨林云是报案的村民之一。2016年8月,杨林云53岁的妻子去世。葬礼后,她被埋葬在她的耕地旁。当她趴在地上时,可以看到她。
几位接受采访的村民表示,死者的坟墓通常位于该村的田地里。风水先生选定地点后,亲戚们挖了坟墓坑,然后用砖砌了一个砖圈。棺材掩埋后,用土包裹起来。
杨林云回忆说,2017年6月1日,当他在田里除草时,他觉得妻子的坟墓不对。“花圈应该放在坟墓的南面,但要放在北面。”杨林云想把花环弄直,发现花环下的土是新土,因为刚下过雨,陵墓上方有一处塌陷。
杨林云越想,事情就越不对劲。他决定挖坟墓。当坟墓挖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砖圈里的砖都碎了,棺材的前后(当地的名字,棺材的大头)也碎了。被子塞进洞里,棺材是空的。杨林云倒在地上,然后报警。
“你不知道小偷有多猖獗”。令杨林云惊讶的是,在他妻子的坟墓被偷20天后,离他妻子坟墓不到5米的同一家族的另一位女性亲属的遗骸也被偷走了。
小偷是杨生71岁的母亲。这些遗骸在埋葬后不到一百天就被偷走了。镇上的杨生听说杨林云的经历后,特意请杨林云在田里干活时帮忙看一下母亲的坟墓。
杨生的母亲被埋葬了三个多月,坟墓里杂草丛生。2017年6月26日,杨林云在田里忙着耕种时,发现杨生家的坟墓有问题。“别人的坟墓有草,但他的坟墓上没有草。”
当杨生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在坟墓里发现了一个50-60厘米的洞。抬坟后,他们发现棺材正面被撞开,尸体被盗。杨生立即报警。
当地一名村民告诉记者,他在2017年之前从未听说过尸体盗窃案。在他的印象中,2018年他忙碌的时候,听到村民们谈论很多尸体盗窃案,“小偷特别猖獗”。
2017年9月左右,据报道,附近村庄有三具女尸被盗。村民们向记者回忆说,当时村里甚至有传言说,偷尸体的人是村里人。这样的声明让过去两年中有女性死亡的家庭感到不安全,他们去自己的墓地检查情况。
《新京报》的一名记者发现,这些盗墓案也有类似的手法。墓穴被挖了一个不到一米的洞,墓穴周围的砖块被损坏,棺材正面被毁坏。许多人猜测尸体是从棺材前面拖出来的。
据杨生介绍,根据当地习俗,祖坟的棺材方向一致,头朝西北,脚朝东南,父亲踩在儿子的肩膀上,男性左,女性右。盗墓者很容易找到棺材的正反面,棺材相对较薄,只有5到7厘米厚。
在当地村民提供的登记表中,仅在该县就有14个尸体被盗的家庭登记了丢失的信息。这些窃贼大多是40岁至90岁的女性,她们的家人在2017年至2018年期间发现了这些窃贼。
村民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女尸“资源”先后从河南开始,然后是河南、河北、山西等省的尸体贩运网络,最后被用于许多地方仍然存在的迷信和古老习俗——阴婚。
停尸房的尸体交易
当熟悉的银灰色五菱面包车出现在河北省邢台县中心医院门前时,68岁的宋双群知道生意来了。
货车的车主刘国臣,46岁,来自河北省邯郸市蔚县,在过去两年里驾驶货车,在河南、河北和陕西省运送了20多具女性尸体,并在邢台县中心医院的太平间短暂停留。
2018年12月,河北省邢台县人民法院的一项刑事判决提到了停尸房内的几起尸体交易。
停尸房由邢台县中心医院急诊科的三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共同承包。虽然宋双群没有在医院工作,但近年来,由于腿部疾病,宋双群在医生室里与邢台县中央急诊科的医生熟悉起来。借助宋双群的关系,刘国臣可以方便地将尸体存放在医院。
邢台县中心医院位于停尸房一楼。新京报记者魏芙蓉摄
这位医生曾在证词中提到:“一般来说,在太平间存放尸体没有明确的标准。只要有人把尸体寄给我们,我们就会收到。”登记交付时间和人员。如果有额外的冰箱,你可以随时支付尸体的储存费用。2016年,宋双群与签约医生达成协议,开始偶尔将尸体存放在太平间。刘国臣将通过宋双群向承包商支付每天100元的租金,用于将尸体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对于每一具尸体,刘还将向宋双群支付100元至200元不等的福利费。
除了协助存放尸体外,宋双群有时还受刘国臣委托帮他洗脸和化妆。
根据判决,2018年元旦,邢台县吉家村一名村民在太平间购买了一具女尸。村民的父亲40年前去世,母亲再婚。2018年元旦,村民们多年来一直想和父亲结婚。在通知一位风水先生后,第二天,在他的推荐下,村民们在他们面前遇到了女尸。
在自称是死者“叔叔和婶婶”的一男一女陪同下,叔叔和婶婶出价8万英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68000英镑的价格成交。这辆银灰色货车将尸体拖到墓地,并于当天与村民的父亲一起埋葬。
法院发现,刘国臣和当地一位“媒人”自称是他们的叔叔